李素芳渾身打了一個寒戰，只覺得渾身如置冰窟。永遠……留在這裏？這是啥意思？

顧一柏在說完這句話之後，卻並不再多言，而是似笑非笑地敲著椅子的扶手。他不急，他有的是時間，跟這種人比拼心理，他的心理妥妥地是異常強大的。

這種沈悶的氣氛保持了大概十來分鐘，李素芳就繃不住了，“我說，我都告訴你，可是，你要保證，我告訴你之後，你要送我們安全離開這裏！”

李素芳說這話的時候，聲音都有些發顫，看來，之前，她在夏紫馨那裏應該是沒少吃苦頭，對夏紫馨甚至都已經有了心理陰影。

“這個沒問題。”顧一柏答應得爽快。冷彎彎不會趕盡殺絕，而他又不想再看到這個死老婆子，跟陶曉曦一樣，將她給發配了倒是最恰當地方法。

得到了顧一柏的首肯，李素芳這才長長呼出一口濁氣，慢聲說道，“是一個看起來非常漂亮的小姐讓我做的這一切。”

非常漂亮的小姐？說了等於沒說！

顧一柏劍眉不悅地皺起，“別跟我打馬虎眼，名字！”

李素芳嘴角抽了一下，“我不知道她的名字，只知道，她在帝都也有點兒勢力，別人都叫她大姐……”

夏紫馨從來就不是魯莽之輩，她找上李素芳的那一刻，她就已經想到了，這個老女人可能會有落網的那一天。李素芳落網不可怕，但是，她絕對不能讓李素芳把自己給扯下水！

夏紫馨做事向來是個謹慎的，所以，僅有的幾次接觸中，李素芳都沒有弄明白，夏紫馨到底姓啥名誰。

沒有問出一個所以然來，顧一柏的心情並不是很好，但是，李素芳是個老女人，到底也是冷彎彎的奶奶，懷裏還抱著一個幾歲的孩子，他總不可能對老弱婦孺動粗。

顧一柏微微瞇起了眼睛，卻並不死心，讓人找來了紙筆。

“那個女人長什麽樣子，你說，我畫。”顧一柏眼神犀利地落在了李素芳的臉上。他現在已經隱隱約約能夠猜到李素芳口中那個漂亮的女人是誰，只是，沒有確鑿的證據，他總不好就這麽紅口白牙地冤枉別人。

李素芳憑著自己的印象，將夏紫馨的樣子描述了一下，顧一柏心裏已經認準了是夏紫馨，在畫的時候，就是按照夏紫馨的樣子去畫的，結果，畫好之後，李素芳的眼睛就直了。

“就是她！”李素芳臉上的表情卻是讓顧一柏的心慢慢地沈了下去。

夏紫馨……雖然已經想到了這個可能，但是，現在一經確認，顧一柏的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。

當初，冷彎彎說，夏紫馨曾經找人禍害過她，他還覺得，冷彎彎是對夏紫馨有偏見；後來，他和冷彎彎被邵思敏邀請到家裏吃飯，又出了事，直到那個時候，他還是一廂情願地覺得，夏紫馨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情來。

呵呵，果然，有些人，生來就是擅長偽裝的！

顧一柏將畫紙收好，身上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冷，他轉過身，朝著門口走去。

李素芳心裏一緊，趕緊問道，“顧先生，你說過的話……”

“我會讓你把你送到國外，至於到了國外，你是死是生，這我就管不著了。”顧一柏的聲音很冷，就像是極低的冰川。

顧一柏出門之後，李素芳只覺得自己似乎渾身虛脫了一樣，身子都開始瑟瑟的發抖，懷裏的小娃娃，本來正在睡覺，大概是察覺到了李素芳的不正常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。

烏黑的眼睛，純粹深邃，就像是最浩瀚的星空，看著這一雙眼睛，李素芳的心情居然是莫名地開始沈寂了下來。

孩子，為了孩子，她所有的忍辱負重都是值得的。

顧一柏說話算話，他離開沒有多久，就有幾個男人進來，讓李素芳準備準備，這就送她出國。

李素芳如今是孤家寡人，倒是沒有什麽好準備的。只抱著孩子，拿著顧一柏讓人給她準備的一個小行李箱，就跟著這些人出了門。直到坐上了飛往希臘的飛機，李素芳的心情還是久久都無法平靜。她就這麽走了，顧一柏居然真得肯放她走……

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，想到自己對冷彎彎的傷害，再想到，自己遇上麻煩的時候，給冷彎彎打電話時，冷彎彎的答覆。她這心裏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，五味雜陳。

她處處針對冷彎彎，恨不得冷彎彎去死，可是，那個被她傷害至深的女孩，卻始終對她保有著最後一份寬容。

也許，從今以後，天各一方，兩不相見，真得，挺好。

***

顧一柏出了房間，又給彪子通了一個電話。大概意思，就是讓彪子最近一段時間盯著帝橈集團，將帝景城盯死一些。他固然已經知道，冷彎彎差點兒出事，給帝景城有關系，但，當時畢竟沒有留下什麽證據。只要帝景城不承認，他還真是不能將帝景城怎麽樣。畢竟，現在的他不僅插手了道上的事兒，還經營著白道的事兒，用道上的方法解決問題解決得多了，難免會影響到自己的聲名，給顧氏的發展造成非常不好的影響。

顧一柏微微瞇縫起眼睛，說實話，對這個帝景城，他之前一直都沒有什麽印象，要不是冷彎彎這幾天跑去談帝橈集團的業務，他險些就忘記了，曾經有個小男孩親眼目睹了一場血案。。。

顧一柏開著車子，微微瞇著眼睛，神思有些飄忽。帝景城這個男人，還真是高深莫測，聽彎彎的意思，似乎帝橈集團已經跟顧氏集團簽訂了合作協議。

明明是恨死了自己，卻跟自己簽署合作協議，這個男人的心思，還真是比海底的針都要深沈！

呵呵，只不過，帝景城如果以為這樣，就能夠在他身上找補回去什麽的話，只怕，就要讓帝景城失望了。

顧一柏微微瞇起了眼睛，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。

最近一段時間，他身邊的煩心事還真是層出不窮。顧一柏自嘲地勾起了唇角，眼底的笑意更為冷幽，這是人為呢？還是天意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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